舞马衔杯纹银壶系用银片锤打、焊接而成。壶口位于顶部一侧,形体粗短,略呈圆柱状,其上配有鎏金覆莲形盖,壶盖以一条银链与弧形鎏金提梁相连;壶腹为扁圆形,下接圈足,微向外撇。就其形制而言,显然是模仿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所习用的皮囊壶。壶身两侧各饰一捶揲出的鎏金舞马纹样,舞马口衔酒杯,颈上彩带飞舞,昂首奋蹄,前腿直立,后腿弯曲,长尾上扬,正自翩翩起舞;壶身与圈足相接处饰有“同心结”一周,亦鎏金。该件作品造型饱满,富有张力,线条圆润自然,比例恰当。舞马纹样由于是锤凸成像,马具有立体感,结构准确,生动逼真;边缘处理巧妙圆熟,具有极好的体积感和空间感;工匠善于抓住瞬间的动作表现骏马曼妙的舞姿,飘拂的鬃毛,飞扬的绶带,以及奋首鼓尾的姿态,使舞马献寿时“
奋鬣时蹲踏,鼓怒骧身忽上跻”的场面跃然眼前。
据史书记载,唐玄宗时曾训练舞马百匹,每当八月五日玄宗生日时,在勤政楼前大宴群臣,以舞马跪拜献寿。正如唐人张说《舞马词》所咏:“屈膝衔杯赴节,倾心献寿无疆。”银壶上的舞马形象表现的正是这一场面。舞马表演时装饰华美,“咀衔拉铁并权奇,被服雕章何陆离,紫玉鸣珂临宝蹬,青丝彩络带金羁。”(薛曜《舞马篇》)。但它们中的一些,其结局却令人为之扼腕叹息。安史之乱时,玄宗仓皇出逃,无暇顾及这些舞马。安禄山入长安后,知其能舞而“心爱之”,于是将数匹置之范阳,以后它们又辗转归于田承嗣所有,田不知其技而视作一般战马。一日军中宴饮奏乐,马闻乐起舞,军士以为妖异,用扫帚责打,马以为是自己舞得不好,更加卖力,田承嗣更令痛打,这些技艺超群的舞马就这样毙于枥下,唐代的舞马也就此失传。
这件银壶造型仿照皮囊壶,是同类器形中迄今所发现较早的一件。这件银壶发现于唐代中心地区,反映了汉族与边疆游牧民族的文化交往及相互影响。关于舞马的记载,最早可见于南北朝时的文献,而有关唐代舞马的描述则更为详细。但由于缺乏形象材料,长久以来只能根据诗文描写加以想象。这只舞马衔杯纹银壶提供了具体的实物资料,使我们能够得窥唐代舞马之一斑,其文物价值弥足珍贵。
唐代金银器目前发现较多,精品迭出,久享盛誉,故作伪者也较多。鉴别时应首先从整体风格入手,多看原作,仔细揣摩其内在神韵,方能高屋建瓴,从根本上把握其时代面貌。
鎏金银器,尤其是纹样鎏金的所谓“金花银器”,平时不应过多擦拭,并尽量避免接触有机物质如汗液等,以防造成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