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宣判过去与未来的死刑,我们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保持沉默。没有人愿意提起它,就是咖啡店生意兴隆,咖啡越来越贵,而种植咖啡的农民却越来越贫穷。文化与资本合谋,他们的魔法术在操纵控制着人们的注意力,在制造趣味的同时,败坏着我们的另一种趣味。
除了歇斯底里,趣味强迫症也会同时发作。
风格化的咖啡买卖,还兼具分类学的功能。于是一座城市,就存在去星巴克的人和不去星巴克的人,身体在书写你所归属的阶层和群体,是一种趣味认同感而非意识形态,在左右你的自我意识。消费欲望在星巴克商业秘密的识读磁条上,被存盘复制,轻松随意自由的内在真相,就是你的欲望是被制造出来的,我们最依赖的身体和体验,成为最亲密的谎言。因为这里还存在语言的歧异,星巴克所推行的自助服务,同时也可以感受成麻烦和辛苦。
一个被复制的西方,使某种根本性的东西变得游移不定,大脑休克,想像力已经熄灭,遥远的西方一直很遥远。
我们可以把资本权力的星巴克模式看成是一种空间策略,身体找到了空间归属,在这里,身体被目光抚慰,嗅觉、听觉、视觉各得其所,感官饥渴的适度满足,它不动声色的节制,带着中产阶级式的理性风度,让小资们的空间幻觉有了具体而光明的延伸方向。空间不再是空,它被填满,它代表接受和容纳,一种片断性的栖居,时间变得迷乱,空洞的文化符号就这样像气球一样被充胀着,悬浮在城市最光鲜的面庞上。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说,语言伸展多远,现实就有多远。星巴克的成功就是一种叙述和表达的成功,而叙述的成功依赖于表达的音量和频率,这种语言活动制造的符号意象,让我们听觉和视觉的注意力发生了。但是哲学家似乎高估了语言的力量,在一个消费狂欢的时代,语言自身的力量是潜在的,它需要资本来调动、组合和刺激这种力量,使身体被语言的箭镞击中,身体成了一个活动的箭靶,昏迷的身体误以为,你所说的正是我想要的,这样,才回到了语言哲学家的断言:世界是被言说出来的。
更有意思的是,从想像西方到体验西方,身体的介入并不意味着东方和西方距离的消解,星巴克来了,而真正的趣味,真正的审美愉悦并没有如期而至。制造业在中国大地正方兴未艾,我在号称中产,号称小资的广州星巴克,想起了浩浩荡荡的产业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