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白金,已经流行好多年了。它的“哥哥”,或者“父亲”是脑黄金。脑黄金初问世,还颇是迷信了它一下。为什么?这名字好。人们早就听说人的脑子需要这种东西,现在竟然开发出来了,所以吸引人去关注它。可后来知道它并不是个东西,非但不是金,连铜、铁都不如,也就哑然失笑,那点新鲜感随着脑黄金的迅速消亡而烟飞灰灭了。
但不久便出了个脑白金。这玩意我就不信了。理由是我不喜欢故伎重演。如果说脑黄金好在它的名字,我觉得脑白金恰恰坏在它的名字。因为科学技术的发现产生不会这么快。再说既然脑黄金不行,换个字突然就行了?
当然,我不信但我并不反对它。因为尽管我吃过,它没有什么效,同样屙屎不出,同样睡不着……但也不能以我一个人的感受作为证据去全盘否定它。说不定还真有人吃后就能拉能睡也未可知。
但,望着商店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脑白金,尤其是逢年过节,人们提着那皮箱一样硕大的纸盒子,穿梭于大街小巷,走家串户,击鼓传巾般地送来送去的时候,我就想可怜而幼稚的中国老百姓呀,你们被一个人作弄得好苦好可笑。这“皮箱”里面是两小瓶水呀,也就是一小杯牛奶的体积,如果去掉这庞大的空纸盒子,这点东西你们拿去送人拿得出手吗?你们不怕人家说你是盘他的保而反而得罪人吗?表面客气,实际则子虚乌有,中国人的虚伪真被这该死的纸盒子刻划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我上面说的我吃过,就是有人送过我。我吃了不感到什么好,后来别人再送来,我便统统丢进了垃圾桶了。太可惜了,这丢掉的是100多元钱呢。虽然我没掏钱买,但人家送了东西给我我得还礼呀,那还不是要钱?但我又不想参与那“击鼓传巾”的活动,去转送给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再说也感到提着那东西在外面走特蠢特丢人特可笑特没档次,简直无地自容,真是尴尬事一桩呀。
但再尴尬,似乎也只能忍了。因为人家有权生产,你还真没权去干涉它。所以我不讲别人,正像读一本书写个读后感一样,只讲点我自己的“吃后感”。反正我吃了没用,至于别人有不有用我不管。
但对脑白金的广告,我觉得我就有权评价了。为什么,因为你做到我的电视机里来了,我并没要看,是你强迫我看,是你干扰了我的生活,我当然要讲了。
中国的广告虽然百分之九十水平低下,但我觉得这些做广告的人原意还都是想把它做好。只是苦于自己的文化水平低,没办法。而脑白金的广告则不然。我觉得他是蓄意要作弄中国人。如果说别的广告都是想着意做得美些,它则是蓄意丑化。
脑白金的广告最著名的是它的一句广告词:“送礼就送脑白金”。围绕这句话,脑白金是左改右改,可以说是洋相出尽: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既然不收礼,为何又收脑白金呢?猫屁不通。可能后来有人提意见,说是脑白金在与当前腐朽的社会人情风气配合,为这种风气推波助澜,宣传推广送礼。于是又改成“孝敬大妈,脑白金”。这又不伦不类,自己将自己的脑白金划定了只适合大妈,而不适合大伯。让人听了感到中国的商人好蠢。而尤其令人不能忍受的是,这些广告选定的都是一些面目可憎的形象,配以二百五式的动作与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调,以此来恶搞观众的视听,刺激人们的感官,戏弄人们的情绪,以达到让人痛恨与做噩梦从而过目不忘的目的。比如有个时期是一老头,打着锣鼓说:“今年过节不收礼……”,然后又把脑白金抱过来,像白痴一样地说:“收礼还收脑白金”。特别强调一个“还”字,这字改得真让人哭声笑不得。既无文法,又不合语法,更不合语言习惯……但你又拿它没办法,正如一个女人明知有个流氓在趁车上人挤的时候在她的奶子上摸了一把,却又做不得声。只能抠着这口怨气,无休无止地天天让他“摸”,除非你不开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