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1年之后,原本就低调的丁磊以几乎不近人情的方式拒绝了所有的采访。所有的记者,即使是和网易保持密切联系的部分IT记者,能够见到他的机会也最多是一年一到两次,而且也只是见面而已。所以,当丁磊被中央电视台评为2003年度十大经济人物时,为他写一段合适的描述着实让央视为难——这两年,别说采访过丁磊的,就是见过他本人的记者也没几个。
此时,端坐在酒店大堂的丁磊,就是在等待与参加2004年度网易媒体聚会的记者共进午餐。从2003年起,这样的活动每年一次,但丁磊每次只是出来见面,“只谈风月,不谈工作”,绝对不接受任何采访。
2003年2月,类似的媒体聚会安排在云南丽江。来自京、沪、穗等地的记者在昆明机场会合,冷不丁一个穿套头毛衣、背着背包的大男孩窜到队伍里,正是久违了的丁磊。他带着些许自豪,把一个长发飘飘、美丽文静的女孩子介绍给大家———“这是我的女朋友!”
那一刻,丁磊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纯粹的恋爱中的大男孩。而那一次的聚会,尽管时间仅仅只有两天,但丁磊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快乐而随和地融入到记者群中,大家都很尽兴。
今年的这次聚会,大家的期望值更高一些———毕竟,这是丁磊“首富”之后的首次,而其他许多网站已经纷纷把类似的聚会放在了国外美丽的度假区:塞班岛、夏威夷或是巴厘岛。
没想到的是,网易2004媒体聚会的工作性反而更强:为期一天,上午参观网易基地,中午在长隆酒店吃饭,下午参观旁边的长隆动物园,然后结束。
“这就是丁磊作风的体现。”———好在大家都熟悉网易的风格,所以也并不感到过于意外。
丁磊在静静等待的同时,30多位IT记者正辗转于广州天河工业园的几栋工业厂房大楼,乘坐着哐当作响的货梯上上下下。这是采访其他任何IT企业所没有的情形。
“首富”和“网络”,都能让人联想到一个共同的词语“烧钱”。但是,看过丁磊,看过网易,这样的感觉实在淡薄到难以察觉。
天河工业园距离广州市中心40多分钟的车程。在一间间高大的标准厂房内,600多位网易员工正在电脑前紧张工作。丁磊把网易内容制作部分(包括短信、游戏和新闻)的员工,全部安排在这个房租便宜、成本低廉的工业园内办公,即使在这些宽阔的标准厂房内,员工也是密集地在大平面办公,连总监级别的人物,也不过是两人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但与此同时,网易的市场和销售人员,则分别在北京的东方广场、上海的港陆广场、广州的新世界广场三个顶尖级的写字楼工作。这样的安排也是出于丁磊一贯的花钱原则:“该花的决不省,该省的决不花。”
同样,丁磊自己也没有选择二沙岛、华侨村这些广州富豪居住的地方,而是把自己的家安在广州番禺,这是一个远离市区、环境较好、房价便宜(一般楼盘在4000元左右)、白领和中产阶层聚居的地方。而在他家300平方米的院子里,种的全是芒果树。据说,丁磊是为了不浪费这个院子,所以还要有点水果收成。
当记者们到达酒店时,尽管独自在大堂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丁磊依然是满脸率真的笑容,随意地和大家握手、拍肩膀。而记者们则一个个上去搭着他的肩膀拍照,就像是一帮久违的兄弟姐妹。当然,这一次的拍照意义与以往不同———毕竟,这是与“首富”的合影,而这个“首富”又是那么低调而不易见到。丁磊则摆好姿势,满脸笑容地任由大家摆布。
“欢迎大家参观网易,谢谢大家对网易的关心!”———终于开宴,丁磊的全部致辞就是这一句话。然后与大家碰杯,开吃。我坐在丁磊身旁,听到有同桌问:“听说你换了一辆悍马?”丁磊说:“都传了好多版本了,从陆虎到悍马,从宝马到劳斯莱斯。其实我几年一直就是这辆丰田霸道,从来没换过。不过补充一句,有传说我在公司连空调都不装,你们今天可看到了,我是装空调的,哈哈。”
“还有一点,聊天可以,千万别采访我。”
“外界对你的生活有很多类似的传言,能否澄清一下,让大家看到一个真实的你?”
“嗨,谁爱说说去吧,我一律懒得搭理。我就是我自己!”———两点整,与客户约定的时间已到,丁磊冲大家挥挥手,迈步上车,驾驶着那部跟随他数年的旧丰田向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