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收破烂的事,通过那些同乡们的家人,传到了徐文的父母那里。徐文的父母也急了,三番五次地来哈尔滨,找到徐文,非要让徐文跟他们回去。最后,父母说:“你要是不回去,我们就和你断绝关系!”徐文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只好任由父母甩手而去。
徐文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跑坏了两三双鞋子,可是,他每天的收入,也还是在二三十元之间徘徊,不见上涨。此时,己经到了夏天,天暖了,收废品的人多了起来,竞争也激烈了起来。再加上只是人走麻袋扛,一次也收不了多少,想要多挣一点,很难很难。
徐文分析了原因以后,买了一辆旧自行车,一边绑上了一只柳条筐,又开始了收购。这样一来,不但装得多了,而且,跑得也快了,每天赚到的钱,果然比原来多了很多。可是,他没有想到,其他收废品的人,见他骑着自行车收购,也都纷纷买了自行车,沿街叫喊起来。
怎么办呢?自己每天赚的钱,又变得少了起来。徐文是个爱琢磨的人,他想了好久,又卖掉了自行车,买了一辆人力脚蹬三轮车。三轮车虽然速度没有自行车快,但是,装得却有自行车的七八倍还要多,这样,节省了很多往返废品收购站的次数,徐文赚的钱,又一次多了起来。
再苦再难,也不放弃自己的信念
然而,事情并没有徐文想像的那样一帆风顺。
1992年4月,徐文花了四百多元钱,买了一辆崭新的三轮车,乐颠颠地到哈尔滨市道外区的一个住宅小区里去收瓶子。他从五楼上扛着一麻袋瓶子,大汗淋漓地走了下来,向下一看,却不禁傻眼了,那辆三轮车没了,被人顺手牵羊,连同车上的瓶子,一起偷走了。
一辆三轮车,至少得辛辛苦苦地干上两个月。那是怎样的两个月呀,风雨无阻,马不停蹄。累了,就站到路边歇一会儿,渴了,就向卖空酒瓶子的居民讨一口自来水喝。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疼,四肢发麻,可是,第二天早晨,无论怎样难受,都还是要按时爬起来,继续干活。
一时间,身在异乡的艰辛和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徐文站在那里,抑制不住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背着那只麻袋,步行了十余里路,到了废品收购站,把麻袋里的瓶子卖掉了,然后,回到了住处,又翻出了自己攒下的四百多块钱,买了一辆新三轮车。
这一次,徐文变得聪明起来了。他一下了就买了三把锁,其中的两把,用来锁住车的轮子,以防止车被骑走。另外一把,则用来把车锁在固定的物体上,比如铁栅栏、铁大门之类的,以防止车带着锁被人抬走。果然,从那以后,徐文的三轮车再也没有丢过。
1993年9月,徐文刚从哈尔滨市南岗区和兴路旁的一户人家收到了两麻袋酒瓶子,迎面便来了三个人,说徐文抢了他们的生意,抓住徐文,便是一顿痛打。原来,这几个人也去过徐文刚才收酒瓶子的几户人家,因为给的价钱太低,人家没有卖给他们。
任凭徐文怎么解释,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那几个人非说徐文是在和他们做对,打得徐文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徐文没有反抗,他知道,他们人多,自己越反抗,他们就会打得越狠。临走,那几个人还抢走了徐文车上收回来的所有酒瓶子。
1993年冬天的一天晚上,天很冷。因为太晚了,徐文急着往回赶,骑车骑得太快,出了一身汗,着了凉,感冒了,躺在床上,一连几天也没能起床。因为没人照顾,既没药可吃,营养也跟不上来,徐文终于昏迷不醒了。
等徐文醒过来的时候,己经是第三天下午了。依靠自己健壮的体质和坚强的意志,终于挺了过来。大难不死,徐文惊喜之余,酸楚也涌上了他的心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奋斗,实在是太难了。徐文用被子蒙住了头,高声痛哭起来。
但是,徐文却一直也没有放弃收酒瓶子也可以干成大事业的信念。
转移战略,把目光盯上了饮食娱乐场所
同样是收酒瓶子,因为肯下苦力肯细琢磨,徐文的钱,赚得总是比别人多,引得周围的人们,对他都佩服极了。就是那些曾经讥笑过和嘲讽过他的同乡们,也开始改变了态度,不得不敬佩起他来。可是,徐文一点也没有沾沾自喜,自我满足。
徐文的理想,越来越远大了。经过几年的实践和总结,徐文意识到了,收废酒瓶子最大的客户并不在居民楼的个人家里,而在饮食娱乐场所。只要想办法将酒店、夜总会、歌舞厅的废酒瓶子都收来,就肯定能赚大钱。
于是,徐文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叫喊收买,而是一家酒店接着一家酒店,一家夜总会接着一家夜总会地联系了起来。其实,不论多大的酒店,不论多大的夜总会,酒瓶的存放量都是有限的,因为,它们不但要占很大的空间,而且,不论摆在哪里,都很不雅观。从事饮食娱乐业的老板,也都为此很是头疼。
徐文对他们的承诺是,自己每天都来收取一次,并且,在价格上也比那些散兵游勇略高。这样,那些饮食娱乐场所既占了便宜,又解决了酒瓶子占地方的苦恼,自然都非常高兴,一个接着一个的点头同意了。
1995年春天,仅仅才用了二十几天的时间,徐文就和包括当时最红火的酒店之一的黑天鹅饮食娱乐城等84家饮食娱乐场所签下了收购合同。这84家饮食娱乐场所,都是中高档水平的,它们每天产生出的空酒瓶子,相当于整个哈尔滨产生出的空酒瓶子的总量的二分之一还要多。
生意好了,生意大了,徐文自然非常高兴。可是,烦恼也不禁接踵而至。这84家饮食娱乐场所不但每天产生的空酒瓶子数量奇多,而且,地点也很不集中,几乎散乱地分布在哈尔滨市的各个角落,徐文一个人根本就收不过来。
徐文忽地一下子想到那些出来打工的同乡,便找到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帮我去取回收的酒瓶子,我每个月开给你们500元工资,如果回收的多,我再给你们加提成。”当时,一个打工仔,在酒店累死累活地干一个月,才二三百元的工资,徐文的那些同乡们,纷纷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