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格街景
这是一条有着200多年历史的古街,历经几度兴废。在沉寂10多年后的今天,它被注册为商标,成为黄花菜基地,再次闻名海内外——
1、驿站
古道,西风,瘦马。
最早的十八格大概就是这样吧。
在毗邻大田的德化县春美乡上春村,海拔800米的大山里,有一条旧时的官道驿站——十八格。
关于十八格的起源,有人说,是因为从德化城关到这里,要经过十八道弯;又有人说,十八格街道呈“十”字形,再往上走,呈“八”字形,因此得名。现在追究其名字的来历已不重要。
据史料记载,春美虽地处德化县西部边陲,却是西部的边贸中心。清代曾在双翰设立双翰市,建国后又在大田毗邻的十八格设立圩场。泉州传统的商业方式大致有坐商、行商和居间商三种民俗形态。十八格就是居间商的天下,他们手上并没有可以买卖的商品,是通过介绍耕牛、猪、羊等买卖以获取一定的报酬。
2、旧街
十八格到德化县城关要花一个半钟头,沿途弯弯曲曲的山路在考验着我的胃。我在想,往“十八格”的路上一定不止十八个弯。
汽车在一排房子前停住了。这是一条仅有100多米长,街面宽约6米的古街。两边的房子显得破旧了,还有一间房子已经倒塌。屋旁边堆着几排的瓦片。春美乡党委书记林大利说,这是前不久在台风中倒塌的。当时村民把房子的木头全部卖了,乡里得知消息后立即赶来制止。有消息说,乡政府想把这条街保护起来。
▲黄花菜让十八格重生
街上冷冷清清的,一只黄狗悠闲地走在街上。这里总共有46间房。最早的房子是一层楼,后来这里的人又把房子多盖了一层。有的房子已经不住人了,空余的房子有的用于堆放柴火,有的用于饲养家畜,有的干脆锁起来。过了一会儿,街上多了几个人,他们都在忙着手中的活。屋外停放着几辆摩托车,街上一老人告诉我们,那是用来进出载东西的。
3、老人
如今住在十八格的多数为上了年纪的。这里的人生活很悠闲,平日里做做农活,有空时就在家里看电视。闲时几个老人聚在一起,泡泡茶、抽抽烟、唠唠嗑。
走进苏甫寿家里,他正坐在桌子旁边,独自抽着烟。82岁的苏甫寿说,在我们来这里的前一天,住在这里年纪最大的91岁的老人刚去世,而他现在成了这条街上年纪最大的。
苏甫寿老人记忆力很好。他22岁就来到这条街,专门从事屠宰。对于这条古街,老人有割舍不断的情缘。他说,此街始建于清雍正年间(1735年),也是德化、大田两县的要冲,是两地旧时重要的商品集散地。这条大道是三岔路的起点,一条通往永春、一条通往赤水、一条通往大田。
小时候,他就住在离十八格不远的地方。从小,他就来这里玩,感受着这里的商贸氛围。后来长大了,他就跑到这里来卖猪肉。以前,这里是古官道,非常繁荣。街上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店铺,还有供外地客商住的客店。解放前,这里还有驿站。
老人真切地记得,十八格有圩日的时候是1960年,“圩日”是十天一次,每月逢“1”的日子定为“圩日”。每到“圩日”,这里有着从各地蜂拥而至的客商,他们有的挑着红薯干、笋干、黄花菜过来,有的从海边带来了咸鱼干、白虾等,都是来这里交换山货的。天刚蒙蒙亮,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老人笑笑说,那时人多,有上千人吧,从街这头走到街尾要花半个多小时以上的时间,挤不过去呀!摊点从街头开始摆起,这短短100多米的街道根本容纳不下,从大田那边挑着红薯干来卖的人挤不过来,摊点只能从街这头开始往山的那头不断延伸。
61岁的涂茂勇出生在十八格,他的父母在他还没出世时就来到这里开旅馆。后来,他就开豆腐坊,专门做豆腐。
他回忆,当时有五六家旅馆,每间最少能住20人。由于当时交通不便,很多商人要从大田、永春、惠安等地把货物挑过来卖,在这里留宿过夜。那时家里的生意真的是好得不得了。一晚上0.15元,都是睡通铺。人多的时候,尽量往里挤,能住多少是多少。夏天旅店里通常是打地铺。一到冬天,街上还有人专门出租棉被,一条棉被每夜租金0.15元,两个客人合用,这样经营旅馆的人也能挣0.15元。第二天“圩日”,天刚发白,街上就开始摆摊设点,人声沸腾。
4、重生
这条已有200多年历史的古街,历经几度兴废。据说,清后期,德化、大田两地商人在此争抢生意,引发了命案。后来,事情没得到妥善的解决,有人将此事奏请当朝皇上。皇帝遂下令废除这里的商贸活动。
随后几经起伏,但真正的没落,还在十年前,随着乡政府的搬迁,春美乡经济中心转移了。名声远扬的十八格古街终于成为明日黄花。
但随行的春美乡领导告诉记者,他们把十八格留住了。原来,这里盛产黄花菜,又叫金针菜、安神菜,还叫萱草、忘忧草,清热利尿,对多种病症具特殊疗效。和当地的气候土壤有关,这里种出来的黄花菜不会酸,产品非常畅销。
如今,当地政府已把“十八格”注册成商标。两三年来,“十八格”黄花菜远近闻名,产品畅销海内外,先后通过省级无公害产地和产品认证,获得农业部农产品质量安全中心颁发的“无公害农产品认证”。十八格黄花菜年产量600吨,形成“公司+基地+农户”的经营模式,为专业化规模经营。现在,人们提起黄花菜,就想起了十八格,想起那条遥远的古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