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文物、宋代珍贵哥窑青釉葵瓣口盘在故宫科研中被损坏。这一事故发生于7月2日,但直至7月30日才由网友龙灿通过微博传出消息。面对公众的猜测和质疑,故宫博物院首度回应称:“是否属实,有关部门正在抓紧进行了解”。而在后续的舆论进逼下,7月31日故宫负责人证实确有此事,系工作人员操作失误造成,因事故复杂,内部正在进行调查。
珍贵文物意外损毁,已令人痛惜不已,而故宫方面竟然语焉不详、欲盖弥彰,更让人痛定思痛。稍作回顾就可看到,近几年来故宫可谓频频出事,从“星巴克门”、“会所门”、“错字门”、“盗窃门”到今日的“摔盘门”,一扇接一扇把故宫的“深深庭院”打开。透过故宫这些“门”,人们由之而生的是对故宫管理的怀疑与担忧。
从网友爆料和故宫回应来看,这起事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首先,故宫器物部存在出库管理不善、手续不全的问题。事故发生时,仅有一名科研人员在场,器物部没有人员跟随进行实验监督与文物保护。故宫文物数量众多,提取文物进行实验与研究的项目也很多,一些不易损坏、价值稍逊的文物出库没有专人看管尚能理解。但是,陶瓷制品易碎,且哥窑产品数量稀少、价值独特,现在甚至还没有找到窑址,损毁一件就意味着我们又少了一条解开民族文化谜团的信息。爱护尚且不及,这件哥窑口盘竟是在内部人员进行无损分析测试中被“大卸六块”,实在是充满讽刺意味。
其次,故宫进行文物测试与分析毫无严谨科学之态度。一者,事故发生时,除了在场的仅有一名科研人员“直觉认为输入的数值没有问题”,没有其他任何可供调查和验证事故原因的证人和证言。二者,据负责人称,实验仪器是外国产品,虽然用于研究将近7年,但并没有针对故宫特殊需求进行过改进,除了对实验指令没有二次确认机制之外,也没有紧急安全撤销机制。三者,对珍贵文物的测试与分析,竟然没有监控摄像头和对实验操作即时进行备案记录的设备。这样的研究,不仅出事故时无法进行反应,事故之后更无法进行现场还原与分析,仅靠“直觉”,这样的说法怎能服众?
再次,事故发生后,故宫“关门”调查,存在瞒报撒谎嫌疑,凸显安全意识不足和管理缺失。故宫文物意义重大,是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事故发生,本应立即上报管理部门,向民众主动说明情况,为何历时28天才“被爆料”?质疑声起,本应公开调查、科学取证、详细报告,为何故意搪塞、谎话连篇?文物被毁,新闻发言人呼吁群众“相信故宫人对故宫的敬畏”,“对故宫保持一份信任”,但没有安全意识、没有透明制度、没有科学管理、没有严格执行,光有“敬畏”怎能叫民众放心?
故宫,你气势恢宏的大门,挡不住外国咖啡馆的利益噱头,挡不住高档私人会所的高调入驻,甚至挡不住一名小小毛贼的临时起意,为何中国人民对你的关注和爱护却被守门者的疏漏和谎言牢牢地挡住?还有多少件国之瑰宝面临“人为失误”的危险?还有多少次民众的托付信赖最终付之于“直觉判断”?故宫人,在你们宣称将“收藏的文物当成眼珠子般珍惜”的同时,不要总是在事故发生之后才强调吸取教训,不要忘了拿出保护国家文物的实际行动。伤害民众的信任,一次谎言足矣,而捂热民众的真心,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希望这种伤害公众信心的事故,故宫不会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