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水缸麻响当当,早糯蒸酒过重阳。等到冬下过春节,缸缸娘酒十里香!”这首山歌唱的是五华安流一带的村民,每逢重阳就买酒缸蒸酒迎接“过年”(春节)的习俗。
日前,五华县安流镇福江村客仔塘的一个小山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缸、钵、瓮、斗,一批又一批男男女女,一大早就来这陶瓷厂购买大酒缸,他们买回去正要蒸酿“重阳酒”,以备过春节吃呢!而笔者在此之前已开始探赏安流“吉水陶艺”的制作、煅烧过程,其工艺实在让人赞叹不已。
吉水陶瓷品种繁多
说起吉水陶瓷,安流陶瓷厂老厂长汤创新很有发言权。今年80岁的汤创新告诉笔者,安流陶瓷厂是1958年公社化时由公社组建的,挑了很多吉水村的师傅来做,最多的时候有60多人,3天一窑货。20多年前汤创新开始独立承包了陶瓷厂。
吉水陶瓷品种繁多,有大缸、加大缸、中缸,有米瓮、条瓮、酒瓮、菜瓮、五壶罐,有豆腐缸、库缸、尿缸,有钵斗、云钵、牙钵、酬钵、饭钵,有沙煲、水涵、烟涵,还有金斗瓶等等。据悉,吉水陶瓷制作的酒瓮具有环保、催陈的特点,有人做过试验,用陶罐窖藏2年的米酒的酒质抵得上玻璃瓶藏10年的品质。正因为用途广泛,市场大,所以这项工艺能够世代相传,每窑货大大小小近千件,能够做多少就能够卖多少,基本上没有存货。
独特工艺质量上乘
笔者在安流陶瓷厂看到,有五个老师傅在忙于工作。最年长的叫陈碧芳,半径村人,今年65岁,他正在制作酒瓮。做工的工具主要包括缸锤、石锤等。做酒瓮先要做底,稍为晒干然后往上驳接,制成的粗坯要进行打磨。笔者看到陈碧芳师傅赤着脚,一手拿石锤伸进酒瓮里侧,一手拿缸锤轻轻锤打,围着垫高的酒瓮转圈,陈师傅缓缓走一圈大约是12步,打一 圈需要敲打20至23次,每一个瓮都需要从下至上打3遍,大缸要打4遍。他说自己18岁开始学 做陶瓷,40斤装 的酒瓮,年少时一天能做11只,现在还能做10只。
今年58岁的陈握文也是安流镇半径村人,高中毕业后就来陶瓷厂做陶瓷的,他用“车头”做水涵的功夫堪称一绝。他说,这可以说是少年功夫,脚法、手法都要长期锻炼才能做好。但见他的脚踏上“车头”,车头开始转动,当旋转到一定速度时,他切来约六斤的泥,往车头中间一放,他探下身体,双手按住泥团,拇指往泥中间按,泥团的中间渐渐空出,他凭着经验一直提捏下去,1分多钟,他就可以制作出1个涵筒坯了。
今年55岁的张益昌是安流镇东礼村人,他1976年高中毕业就开始来陶瓷厂做,30多年来从未间断过,他也成了目前该厂最全能的师傅,大大小小的缸、瓮、斗以及水涵、烟涵等,他都会做。他最大的价值还在于看火色,烧窑的时候,他凭肉眼就能判断、掌握火色的温度,以保证烧制陶瓷的质量。
还有今年51岁的汤荫 权是1978年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在这里做陶瓷,今年48岁的汤焕宁1978年初中毕业后就开始做陶瓷,他们都是吉水村人,目前算是比较年轻的师傅了。
安流陶瓷厂老厂长汤创新介绍说,该厂在做陶瓷的工序中,比较注重的首先是泥的土质,好的土质耐火,成品率高,次品率低。其次是要手工制作。最后是要看好烧窑的火色。目前他们现在使用的窑洞是急火窑,坡度较陡,瓷器放置不重叠,一天一夜就可以烧好。相对于其它地方的慢火窑,急火窑烧出来的瓷器火力足,“过火”好,硬度高,从而经久耐用。
祖传技艺后继堪忧
汤创新说,他16岁开始在老家吉水村学做陶瓷,这在该村是祖上传下来的很神圣的工作,在解放前可以说是独门技艺,只传男不传女,也不传外姓人。至于这门技艺的历史,汤创新说该村历来就有,他的太公都弄不清这种手艺的准确时间了。而从传承年份来说,目前他已26世,以一代人约20年的时间来算,这门祖传技艺已近500年了。村里目前最老的陶瓷师傅是汤乃敬,今年96岁,他是做到近80岁自己还想做,儿女们让他歇歇才停下来的。
汤创新介绍,以前学做陶瓷很神气的,开始学要请师傅喝酒,三年出师后要办桌席酬谢师傅。解放前吉水村几乎家家会做,家家有劳动力在做,而且当时就时兴5个股东合股,4-5幢厂房共一条窑,当时做陶瓷最多股份的是汤帝招。入股的村民可以分红,做8只大约可以得3只。吉水陶瓷做的是百家货,改革开放前可以说无论城市乡村都是家家必备人人要用,如今不锈钢、塑料制品多了,城市相对使用少了,而农家却是至今家家少不了的。
今年39岁的汤可珍是汤创新的儿子,汤可珍原在深圳创业,后来应父亲要求,回来接了陶瓷厂的家当。他说,现在销路不愁,可以说供不应求。他担心的是,虽然这项手艺活不算很累,勤勤恳恳,每天也能做到百元左右,但年轻的师傅还是很难找,如果没有年轻的师傅接上去,当老师傅退休,这项手艺恐怕就要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