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知名艺术评论家安娜玛丽亚与潘鲁生合影
稳若磐石,临风不惧,
神的气息,神的安详;
深不可测的沉默与珍珠般的光泽共同呼吸。(1)
如同希腊之神,其作品的神性遍及整个森林、草地、羊群,其神圣的精神普照整个自然,福临这片土地上鲜活的生灵。他的气息弥漫着,如同他的名字——“生”乃生生不息也。生,生命,生生不息,也是他的整个创作回归生命本源的能量所在。观其作品,令我久久回味,品其为人,感受到融合宇宙万物的胸怀。
山脉、天空、水与鲜花的回忆,顿悟、等待、理想与现实的交集,贯穿于整个创作过程,并自然地在作品中流淌。
此时的我如梦幻般凝视着无声的墨迹,视野在无限的冥想中渐去渐远——随着墨笔的颤抖穿越无底的深渊,又盘旋在至高的峰顶,带着对时光的沉淀在高高低低、上上下下金属敲打的节奏中感受遥远时空的飞越。
在所有的作品中,最令我为之疯狂的是其陶瓷作品,陶盘、花瓶、瓷碗,如同一枚枚散发着光芒的华丽按钮,在生机勃勃中,向世界敞露了内心的自由与幸福。
一
月光如洗
倾泻在隐去了喧嚣的千年水城
撒下一练斑驳,旖旎如水墨(2)
“毕加索/潘鲁生陶瓷的对话”特别展,恰逢55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在罗塔伊万奇科(palazzota-Ivancich)这座古老的宫殿里,带着对意大利、中国这两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化古国的美好寄托,潘鲁生来到了意大利,来到了威尼斯,用一种无声的对话方式“在与大师巴勃罗毕加索的陶瓷作品的交集”中,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光芒。
毕加索60多岁时,在法国南部的阿特列马杜拉陶瓷工作室(atelierMadoura)与陶瓷艺术不期而遇,这种千年的生命能量在充满了欲望的毕加索面前变成了一种新的挑战、新的试验。他创造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为其动荡的生活注入了永不满足的贪婪和无休止的创作激情。
公牛和斗牛、牛头怪、马背上的唐吉诃德、鸟、牧羊神、猫头鹰、熟悉的面孔……彰显的是他无法逾越的创作天分。一个珍珠色的小碗,装饰着地中海跳跃的小花儿,诉说着阳光与肉体的欢愉。一把美丽的女人壶,俏丽的脸庞与欲望之躯完美结合。仅是一个白色的盘子,就装满了圆月的静谧,锁住了满堂的华彩。毕加索注入的新鲜血液,令一个沉寂的艺术形式重新燃放出生命的火花。
而潘鲁生则是一位修养深厚、性情敏感的艺术家。他的现实经历以及一直以来的学术研究赋予他敏锐的感性和创作的激情,那是一种努力的、试图从陶瓷为介质的对话中挣脱出来的创作激情。这不是装饰,他完全超越了装饰的概念,而是将真正的艺术定格在绘画的语言里。
他的表达鲜活而肯定,中国传统元素在他充满激情的指挥棒下演奏出时间与空间的交相辉映、灵魂与形式的刚柔并济,俨然一曲当代艺术之战歌。
色彩的狂风暴雨令我不由得记起了杰克逊·波洛克,或者是威廉·德·库宁,但除此之外,他的作品却具有潘鲁生性格的温和与宁静,犹如中国的维塔斯的《灵魂》。山川、河流、树叶、牡丹花瓣轻似浮云,如洗的月光照亮了岩石的脊背,自由的空气圆润而快乐,色与形的和谐对话将人类与世界的爱娓娓道来,时而呼喊,时而低语,或是戛然而止,慢慢地,真切地,相互凝视,在红色的畅想中充溢着生命的张力。空与满,宁静与活力,光与影的相互追逐,宣泄与重生,展示了新一代的创造精神。
碗、盘子、花瓶、器物,通过色彩告诉我们其不可选择性、随机的重叠性,斑驳的划痕与色彩的起伏暗涛涌动,流畅的纹理自然如行云般令人沉醉。
二
这片土地或长眠
或逝去
而你,来了,
来自于巴洛克蓝色宝石之光。
来自于黑暗的城市的呐喊(3)
毕加索与潘鲁生,继续着他们的“征途尘世和天堂乐土”,抵达陶土的故乡卡尔塔吉罗。这个迷人而充满活力的城市依山而建,在千沟万壑中的广场、教堂、小巷、修道院浑然一体,如同栖息在山坡上永不停息的旋转的机器;隔岸的非洲大地,遥望爱奥尼亚海,穿越杰拉城,目光到达卡塔尼亚,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两海交汇的的气息。
收获的金黄色、撒拉森的橄榄绿、天空与大海的孔雀蓝色、海燕掠过阳光下的琉璃瓦,整个城市沉浸在五彩斑斓的陶瓷世界。两位伟大的艺术家与自己的作品进入城市的灵魂腹地,成为这个古老城市历史与时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终于,姗姗来迟,潘鲁生的作品——东西方交融的瑰宝,以质朴的蓝白色演奏无尽的山川湖泊,苍穹宇宙。晶莹剔透的“鲁班线”,在如大脑构造般的迷宫地图里寻找方向和道路,沉默地、无休止地奔跑,时而断裂,时而延续,跳跃着旋绕在巨大的瓷瓶上,在无尽的延续中盛开了鲜活生命之花。
潘鲁生如同东方的书法家、中世纪的哲学家,对自己的艺术表达毫不犹豫,了如指掌,笔尖下看似无序的、飞舞的墨迹,在有序中回到了起点,回归了生命之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