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收藏网讯 画家在宣纸上作画,那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当宣纸换成了瓷瓶,平面转向了立体,水墨变成了釉料,对书画家而言,无疑是进入了另外一个艺术门类。然而,这样一种跨界潮正在国内兴起,苏州画家正成为了这一艺术形式的探路者。
在瓷器上作书作画,笔墨情趣大大不同于宣纸水墨,因为这种创作,往往是在不可预料中进行的,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必须等到近十几道工序后,通过火的淬练,才能知道自己的笔墨能否成功,这样的艺术真是一种折磨人的艺术。
然而,杨丽华却爱上了这样的“瓷器活”,此举并非杨丽华心血来潮,这是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一个梦。这个心中的梦想就是,让同为中国文化遗产的中国书画和中国瓷相结合,让吴门水墨跨界青花瓷,共同去体现中国传统艺术的双重魅力。这个梦,一做就是三十年。
一个画家和两种文化遗产
中国书画,是东方世界的文化遗产之一,其将东方的精气神融为一体,天地人集于一身,而青花瓷,在世界上就是中国的符号,数百年前就远渡重洋,受到世人的喜爱。
将青花与水墨碰撞结合,不仅需要画好,还需要烧好,杨丽华说,画家画完是一个感觉,烧完又是一个感觉。水墨变成了釉料,对书画者而言,无疑是一种跨界。“跨界”这个词最早在西方艺术界出现,用以形容原本不相干甚至矛盾、对立的元素,从相互渗透到相互融会,从而产生新的亮点。而水墨和青花就是一对碰撞后能产生惊奇的元素。
据了解,水墨青花的烧制,要经过合泥、成型、涂釉、烧闷等近十多道工序,尤其在釉料入窑时,气候的温度、湿度,泥质、火候以及放的位置等都有着严格的要求,稍有闪失,便会全炉报废。
在宜兴和景德镇,从40多岁开始,杨丽华就象一个小徒弟那样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向老师傅请教,并在很短的时间掌握了各种基本要领,经过一番刻苦的研究,1997年她终于成功地烧制了一只梅花瓶,在雪白滋润的底色上,吴门水墨晕染下的梅花滋润鲜嫩,由绿白紫三色融成的花瓣上晶亮光泽,江西省陶瓷研究所所长见之赞叹不已,当即聘她为研究所高级艺术顾问。
在杨丽华眼里,以前瓷器上的图案都是由工艺美术师或陶艺师画的,不是由画家画的。虽然都是艺术创作,但工艺美术师制瓷和书画家画瓷在理念上有一些区别,在技术的层面上也各有不同。陶艺家、工艺美术大师们在陶瓷的运用上、掌握上,特别是技术的把握上非常纯熟,在技术上普遍胜于书画家。但是,画家画瓷受人喜爱的最大特点就是,在创作时,能把创意和灵感直接带到瓷器作品上来,使绘画作品和瓷器融为一体,大大提升了瓷器艺术品的审美价值,体现出文化遗产的真正价值。
画瓷的法门就是自在、随性
墨分五色,瓷超十类,让水墨和青花结合,需要掌握娴熟的瓷上作画技术,这对于画家而言是一种很有难度的挑战,对于杨丽华,这位颇有年岁的女画家更是如此,杨丽华为何能从容跨界,创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艺术形态来呢。
“跟一些传统陶瓷大师相比,我有一个优势,就是没有那么多思维定势,没有任何禁忌和束缚。”在杨丽华看来,陶瓷在清代后所到达的高度,主要是在工艺上,如雕刻、粉彩等,但陶瓷艺术所能表达出的中国文化应有的从容、淡定的境界,也就是瓷的本质,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只有陶瓷与绘画完美结合,才能赋予陶瓷艺术新的生命。
杨丽华的成功得益于她那那深厚的国画功底,生于1939年的杨丽华自幼酷爱书法,1977年,已是三个孩子母亲的她进入了苏州市工艺美职大专攻花鸟画,毕业后被分到苏州工艺技校长期从事美术教育,曾多次在国内外展出交流获奖并被收收藏,作为吴门画派的一员,杨丽华的作品以虫草雀鸟之类的小物见长,而这与瓷画作品的主题茶具碗具等小器具是极相吻合的,这也使她很容易在国画与瓷画之间找到了一条连结的纽带。然而,瓷画和国画毕竟属两个不同的画种,光有国画功底显然是不行的。要把两者融为一体,还需要一股子倔劲和闯劲。
在陶瓷界,青花釉里红在瓷画中的大面积运用这也是一个高难度问题,因为,在所有的颜色中,青花釉里红温度要求最高,达到1340度,稍微差错便会变形。尽管此种颜色发明于明朝,也曾有不少人试图把它大面积运用于瓷画艺术上,但均未成功。而在杨丽华笔下,她数年钻研,成功地把大块大块的釉里红运用于瓷画艺术,她的《斗笠荷叶碗》,直径36公分,碗体似风中荷叶翻卷而成,碗口边呈荷叶随风所动之势,形态自由奔放,叶上细微的纹络清晰可见,通体施以粉青釉更显清雅洁净,碗中用阳刻技法雕刻出一朵荷花,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花中央的那一点釉里红,使整个作品有了灵性,活了起来。再看看她那件口径达50厘米的《松壑云海》碗,以瓷代纸,用传统的国画手法把林的幽静、云的壮观渲染得惟妙惟肖。杨丽华“征服”了陶瓷界,她是唯一一位入选《景德镇陶瓷全集》的苏州人,她制作的陶瓷《秋声秋色》,获得了中国工艺美术行业最高奖——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
齐耳短发,着一袭素色长裙,杨丽华根本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她和她的那些水墨青花一样自在随性,充满着文化的温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