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娜 北京报道
听到雕塑家马军正在北京的在3画廊做一个“水墨”展览的消息,既惊讶又疑惑,他以往的“新瓷器系列”是多么鲜明的反讽和自由。来到现场后发现,这次个展并没有任何形式的水墨画,而是基于画廊已有空间进行的一个规划和设计,最后将整个空间做成了一件作品。
在马军的“新瓷器系列”雕塑作品中,轿车、香水瓶、口红、可乐罐等眼下流行的西式消费品,被他按照中国古瓷的方式去改造。身为70后的他觉得这其中蕴含着一种危机,传统价值观渐渐被颠覆而我们无能为力。他觉得在古代中国,瓷器作为东方哲学精神象征的文化“输出”,与西方消费方式改造中国当下生活的“输入”,是不同历史时段完全逆向的两极。他把西方的现代消费品按照中国古瓷的方式去改造,把它们做回古代去,有一种戏谑的成分。
从“新瓷器系列”到“水墨”并不突兀,马军儿时曾有研习古典中国画和传统书法的经历,之后又经过美术学院系统的学院化学习。在“新瓷器”作品中也可以看到有历史渊源的山水以及独特的人物形象。
“水墨”突破性的创作,引来艺术圈的关注和讨论。有批评家提出是否可以不允许观众进入展厅,从而使得纯粹的黑白空间最大限度保留,使得整个展览的作品更圣洁一些。但也有人认为允不允许观众进入展厅在中国的语境中似乎不那么重要。策展人柴中建认为,马军的水墨实验使一个纯粹零度空间增加了叙事的可能,重新打开对水墨传统书写范式的可感性与可解性。对于整个作品,也许还可以引入“变量”进行多度创作。
《华夏时报》:这次个展的名字为什么叫水墨?是要挑战传统的水墨画吗?
马军:“水墨”的命名有过争议,因为它容易把人局限在水墨画的定义上,之所以用“水墨”命名这个展览,是因为空间里有三个元素,白墙、几何体和墨池。水墨对白墙和几何体的浸没是作品里一个很重要的行为,是空间里最活跃的、动态的元素。水墨在这里仅仅是水墨本身,不附带任何文化含义。因此不存在对传统水墨画的挑战,只是像白墙、几何体一样,还原到水墨最原初的状态而已。
《华夏时报》:从室外进入这样一个纯洁的白色的空间时,让人心里忽然有种不忍,有点忧伤,在你创作的空间里还存在着什么可能性?
马军:它是可体验的空间作品,需要人的介入、感知,和它产生互动。正因为它本身很纯粹,这种纯粹使得它同时又具有开放性,存在很多“变量”。比如前几天暮春,一群朋友在展厅里的雅集,即是对空间和作品本身的介入。之后或许有舞蹈、行为、哲学对谈等等。所以,这不是一个完成状态下的作品呈现,而是不断和空间、和人发生关联的事件现场,它是不断生长的作品。
《华夏时报》:你的“新瓷器系列”雕塑作品,无论在态度和表达上都已经明确,“水墨”的创作同以往有什么关联?
马军:很多人认为我这次的作品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变化,它们共同构成了我作品的发展脉络,不管从气质上还是思维逻辑上,都是一个线索上的标识物,念念成形的结果。这个展览突破了作品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关系,它的可体验性、不确定性、生长性都让作品指向未知可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