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一部有情怀的纪录片《讲究》异常火热,以“匠人的精神”记录“匠人的故事,传递匠人们对待技艺精益求精的态度和执着的追求。尤其是第四季第四集《天青:千峰翠色,雨过天晴》,记录汝州市汝瓷大师朱文立,讲究的匠人从不将就,匠心筑造天青梦。
中国古代陶瓷技艺创造了无数的经典,而创烧于北宋晚期的汝瓷被视为中国瓷器烧制技艺的巅峰,但是它仅存世了20年就消失了。800多年来,陶瓷工匠们都在苦苦地寻觅着,乃至不惜呕心沥血,试图仿制重现。四十多年,朱文立潜心钻研,不惜代价,恢复了汝窑巅峰之作——天青釉。
复烧汝瓷成了对后世陶瓷工匠们的终极挑战。汝瓷烧制过程分为12个阶段,每个阶段的瓷器釉色都有变化。在烧制的整整8个小时里,朱文立都守在窑边,观察火照。整个过程的掌控依据就是经验的体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与其它瓷器不同的是,汝瓷在停火之后,其豆青的釉色会随温度的逐步降低而在半小时内发生不断变化,直到最后一刻,工匠才得以确认它能否变成了汝瓷独有的天青色。
汝瓷在窑中的釉色变化是最为神奇的“窑变”。宋代的那些工匠如何能够让“终极窑变”停留在最完美的天青色状态呢?这样的工匠神技就是朱文立一直想要找到的。
1987年,朱文立的一次烧制中竟然有多件瓷器出现了汝窑的天青色。这种天青貌似单色,不尚华彩,其实品格高贵,韵质丰富。其青似青非青,似蓝非蓝,醒目浴心,却难以言宣。更妙的是,不同光照和角度会唤起色泽的变幻表达。在明媚的阳光下,那温柔朗润的天青中就会淡然泛出莹莹的嫩黄。如果用放大镜观察,釉层中可见稀疏的气泡,有如初秋碧空中的晨星寥落,朗而不寒,丽而不媚。汝瓷就凭自己的素雅高洁,天生丽质,成为不可超越的瓷中极品,土火凝华的匠艺经典。
真正的工匠从不自欺,更不会欺世盗名。不合格的瓷器,被他全部砸碎了。那是走向完美的代价。在哪里才能找到那保证每一窑都能够成功的古法呢?
朱文立所在的汝州是宋代官窑的主要生产地,如今北宋的遗迹早已经沉埋地下,翻腾土层的建筑工地成了他的瞩目之处,朱文立准会闻风而至。40个春秋,朱文立跑了无数个建筑工地,并且发现了十多个古窑址,但是都没有找到那个失落了800年的吉光片羽。青春已逝,痴心未改。
经过长期摸索和大量的对比研究,朱文立认为,汝州是汝瓷的唯一产地,交通不便的古代窑场都是就地取料。那么,汝瓷釉料所用的矿石只会在汝州的山里。从产生这个念头开始,朱文立每隔三天都会进一趟山,寻寻觅觅,敲敲打打。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他走遍了汝州的每一座山。
传世,是朱文立毕生之愿。器物本有魂,只是心未至。亲力亲为,只求心中之器。宋器未成,人不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