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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发展到清代,不仅仅具有实用性,更追求别具韵味的艺术审美,往往将瓷器与诗词、书法、绘画、印章等众多艺术综合于一体,被赋予了更丰富的文化内涵。本文介绍一件内涵丰富的清代天蓝釉花蝶纹包袱瓶。
这件天蓝釉花蝶纹包袱瓶,高16.4、口径4.6、底径5厘米。瓶体作布袋造型,口部及器身有棱,以表现布袋的褶皱感,瓶颈部雕塑一根丝带系成的蝴蝶结状,仿佛一收系带,袋口即可闭合,惟妙惟肖。瓶身一面(图1)雕花草、蝴蝶纹饰,花儿似乎并不名贵,像是野草地里长出的几朵野花,有的正在绽放,有的已凋谢得只剩花瓣,还有的含苞未放,然而花香引来了蝴蝶,一派生机盎然之景象。瓶身的另一面(图2)塑“惜花春起早”诗文一句,字体采用篆体,古朴雅致,落款“伴山”,下刻两个印章款。瓶底部又有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款,字体较为随意,并非官窑款识。器身通体施天蓝色釉,色泽柔美,玉洁冰清。
包袱瓶又名“布袋瓶”,器型一般是在瓶身装饰一凸雕或彩绘出来的包袱带或束带。具体形制也有多种,如嘉庆时期官窑中就有一种黄地粉彩包袱瓶,瓶身以黄地粉彩花卉纹装饰,瓶体中部塑一包袱系成蝴蝶结形状,并饰红彩;也有在葫芦形瓶中部绘包袱纹饰的;乾隆官窑中则见有黄地珐琅彩牡丹凤凰纹包袱瓶,瓶口部饰束带结装饰。从广义上说,包袱瓶属于像生瓷的范畴,即以瓷器仿照自然界或日常生活中的某件器物。像生瓷基本都兴起于清乾隆时期,并流行于此后的清代中晚期。清代赏玩之器物,往往都有美好的含意,所谓“有图必有意,有意必吉祥”,包袱瓶谐音“包福”,寓意着幸福吉祥。
再看这件包袱瓶背面所刻“惜花春起早”的诗句,也颇值得玩味。元代杂剧中有词曰:“惜花春起早,爱月夜眠迟。”意思是说:爱惜花卉的人春天为看花而早起,喜欢月亮的人夜里为赏月而晚睡。形容人们为了自己的爱好,而有所付出。明代苏州才子唐伯虎又作《惜花春起早》诗一首:“海棠庭院又春深,一寸光阴万两金。拂曙起来人不解,只缘难放惜花心。”后来,“惜花春起早”的诗句经常被文人们引用,表达“爱花”之人独特的心境。
如此看来,这件包袱瓶瓶体做成布袋形状,或许正是象征采花时盛花的布袋,器身雕塑花蝶纹图案,另一面题“惜花春起早”的诗句,这三者显然是有联系的。也许当年这件包袱瓶的主人是一位爱花的雅士,定制此瓶以抒其雅志。此瓶高度有16.4厘米,可能是作为文房里的花器,插花之用。整体观之,无论是器型、纹饰,还是釉色都很雅致,再加上那句“惜花春起早”妙语点睛,形神韵兼备,确实是一件不错的文房清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