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为则坚持自己的战略投资方案。因此,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这一幕也在华为邀请的其他的战略投资者身上重演。 这些跨国公司有的建议与华为在某些特定产品领域开展合作,有的希望能与华为成立“最好只有两方”的合资公司。况且在一些跨国公司看来,华为是一家非上市公司,其财务内涵可以保密,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合作会变得复杂。 在与跨国公司的谈判过程中,华为的资本合作模式也在不断地发生衍变,任正非基本放弃了与一批世界级企业同时建立战略资本关系,实现华为公司整体上市的不切实际的想法。2003年,和美国思科之间的知识产权官司,使得已走出国门的华为产生了欧美海外市场拓展的危机,从而加速了与3COM成立“只有两方”的合资公司的进程。 在合资过程中,华为发现了自己的非核心业务和未来趋势性业务,在这些跨国公司眼中,也同样能产生的巨大的附加值,一系列有关合资的谈判在华为稳步推进。在短短的3年时间内,华为与西门子成立了鼎桥科技公司;与松下、NEC成立了上海宇梦通信科技公司,与赛门铁克成立“华赛”,与+海底光缆工程系统公司成立“华海通”。 “这些合资公司,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华为最终资本策略的部分尝试。”熟知华为内幕的人士认为。他透露,早在2004年开始,华为制定了先分拆后上市的思路。“华为最终会将各个业务块分开,分别引入战略投资者,再实现分别上市。” 另类”战略投资 华为将对新市场的探索和转型放在体外,始终保持一种谨慎和务实的态度。这种进退自如的战略投资方式,使得华为永远都不会伤到他自己。而明基、TCL、甚至联想,则是风险投资的做法,投资一旦失败,企业就会伤筋动骨。
被采访的对象大都认同,华为正在用相对“另类”的模式打造一个庞大的华为“系”。 这种另类体现在两个方面,它不同于西方公司譬如思科、微软那样,凭借手中的资本,购并相关的技术型公司,以做全自己的产品线和扩大市场份额;也不同于联想、明基、TCL那样,以“看上去较低的价格”收购大公司已成型的标准化了的产品线,试图借助对方已有的市场资源和品牌,来实现“规模化”“国际化”。 在Frost & Sullivan(中国)公司总裁王煜全看来,就目前而言,华为的这种模式是成功的。“华为是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公司。” 王煜全说,“这体现在华为真正操作实力上的国际化和操作方式上的国际化。华为与跨国巨头的合作,遵循的是战略投资,而非风险投资。” 王煜全认为,华为将对新市场的探索和转型放在体外,始终保持一种谨慎和务实的态度。这种进退自如的战略投资方式,使得华为永远都不会伤到他自己。而明基、TCL、甚至联想,则是风险投资的做法,投资一旦失败,企业就会伤筋动骨。 “企业的发展要循序渐进,要先学会爬,再学走,然后再学跑,这是企业做到的最高境界。” 王煜全说,“在国外还没有学会如何掌握和控制一个企业时,就用资本的方式来运作,就是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了。你接上一个大摊子,没有调整别的企业的能力,怎么可能赚钱?只能是赌CEO 。” “华为做事的方式是,先让小狼去试试,看有没有肉。如果有,大狼全力跟进。”熟知华为内幕人士这样认为,“华三模式的成功,必定刺激华为在这一模式选择上的加速度。但华为这一成功模式,很难复制。” 第一,华为民营企业的身份,决定了华为可以自由地选择对外的合作对象和合作模式。华为的非上市公司身份,使得华为避免了冗长的审核与决策过程。“论实力,中兴也较强势地对外合作,但它既是上市公司,又是国有企业。其资本结构不方便迅捷合资并做大合资公司。” 第二,跟华为的形象和实力有关。“象华为这样有知名度的企业,在国内并不多见。而国内有知名度的企业,大多是‘贸、工、技’起家,譬如做PC的公司,在产品和技术上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如果和跨国公司合资,只能是‘以市场换技术’,最终还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第三,跟华为的资本需求有关。熟知华为内幕人士认为,华为在18年的发展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人才,在一些还未明朗的趋势性或前瞻性领域,养这么多的人才需要大规模的人力资源成本。而华为不是上市公司,无法从资本市场上去筹集资金,所以“以人才和技术换投资”成为华为的一条捷径。
“早期,华为曾经试图通过员工内部创业,来降低人力资源成本。” 熟知华为内幕人士说,“但最终证明是行不通的,这些内部员工出去创业的公司,譬如港湾、钧天等,在势力形成后,纠集在一起,对华为形成威胁。”
评论: 华为为何爱合资?
华为与对手思科的扩张方式不同。思科是通过跳跃式的并购方式实现企业的超常规扩张,而华为则主要采取合资的方式(除了华为并购了港湾——这次带有收编原华为人性质的特殊并购外)扩张或进入新市场。笔者认为,选择与国际公司合资方式进入新市场,是华为理性明智的选择。理由如下: 一是有利于现金流的健康。并购要一下子拿出大量真金白银,而合资方式投入的钱要少得多,而且是合资中的一方,往往可以以技术、人员、设备等入资。华为不是上市公司,没法利用股权交易和增资扩股的方式,实现并购。尽管华为的相关领导不久前曾表示,华为不缺钱,现金相当充裕,可是,通信业作为高投入高风险行业,技术的更新换代很快,新产品新项目的研发都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要说华为钱足够多,也是不可能的。然而,尽管没有上市这个融资渠道,但是华为有自己的“资本”——对比中国其他IT企业,华为不仅拥有中国本土市场经验和资源,还有他们多不具备的技术和人才实力,而这成为华为与跨国企业合资的资本和重要筹码。这也是华为的合资与国内其他“传统合资”案例存在差别的原因。华为的合资不是为了市场换技术,而是市场换市场(国内市场换国外市场)、人才、资源换市场或资金的投入。实际上,在华为的几个合资案例中,华为基本上是仅投入人员和技术而“不投分毫”就实现了合资的目的。 二是规避进入风险。合资、并购都是比自己投资自己发展进入新市场更快速更积极,但并购要比合资更直接更快速,相应的风险也要比合资大得多。而在激烈的竞争背景下,华为要抓住市场机会,要自己单打独斗自我扩张,显然不再符合瞬息万变的市场形势和潮流,而华为选择合资的方式更为明智——不但更为快速而且还降低进入风险。 三是战略进退更加灵活。与并购不同,合资往往不是“最终结局”。现在很多并购,像法国饮料巨头达能在中国市场的并购,实际上不是一下了就收购一家公司,而是先通过第一步先设立合资公司,然后用合资企业收购被收购这家公司的资产。从这个方面看,合资常常成为并购的一个步骤。可以说,没有永久稳定的合资方式,最终的结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在合资的蜜月期结束后,适时进入或退出,要看双方实力的较量和策略的选择。比如,华为当初与3COM合资成立H3C,主要目的是开拓国际市场,提升品牌。现在华为在国际市场上已由很高的品牌知名度,国际市场也走通了,该合资公司的阶段性使命已经完成后,华为“果断”退出。与此同时,华为又“意外”收获一笔数目不小的投资收益。
最后,也是笔者认为最为关键的理由,是可以降低文化融合难度。并购尤其是跨国并购,除了公司文化差异外,还有国与国文化的不同。实际上,很多著名的并购案最后失败的原因是由文化难以融合而导致的。而华为的文化太强势,决定华为采取并购的扩张方式不易成功。 尽管华为已经成为了国际化的大企业(根据华为公布的业绩数字,2006年华为销售收入为656亿元人民币,合同销售额达到110亿美元,其中有65%是来自海外市场),但是华为的文化还没有实现包容并蓄的职业文化和大企业文化。无论是外界所传播的“土狼”文化也好,还是“ 军营”文化、“床垫文化”,也许都不能代表华为文化的全部,但是众所周知的是,华为人、华为文化都打着深深的“华为”烙印,接触到的华为人,给人感觉都是浓重的华为特色。而以华为的性格显然采用并购方式去强势整合“外来文化”,不如用合资方式以华为的强势文化“和平演变”外来文化的胜算更高。事实上,据笔者了解,华为的合资公司如H3C更多是表露出华为的文化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