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建好后,父母到儿子的浙江宏马铜业去参观。豪华气派的大门,郁郁葱葱的绿化,篮球场、网球场、乒乓球场等运动设施一样不少,别墅式办公大楼远离工厂,自成一体,里面还游泳池、猛犬场、钓鱼池、装修豪华而富有极强的个性化色彩。母亲啧啧称奇,说:“老头子,你看,怎么样?比我们那边好得多吧?”应志昂冷笑着冒出一句:“国有企业都这样”。
应志昂觉得,儿子这工厂更像一个花老子的钱不心痛、爱摆花架子、图阔气的国有企业。按他的理解,根本就没有必要修办公大楼,更不用说豪华办公大楼了;因为,干部的岗位应该在工厂,他们应该下到工厂,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和工人们同吃同住,不讲特权,方便管理。而儿子则不同,他觉得干部不是监工,不必成天耗在厂里,他的任务是创新,是寻找灵感,是正规化的管理和科学决策。于是,“国有企业”便成为应志昂经常嘲笑儿子的招牌语言。应宏标不服气,说他老头,你那套早就过时了,现代企业,当然要讲企业形象了。
初生牛犊的“胆大妄为”
老应这辈子就做一件事:把废铜、铜锭,加工成铜板、铜带,他的成功就在于总是创这个行业之最,总是在填补这个行业的空白,这就是他的生意经。他生产的铜带最薄可达0.03毫米,最宽可达1米;很简单却很实惠地在这个行业里精耕细作。老应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从未向银行借过一分钱。他说:借钱经营他睡不着觉,想着那高额的利息就压抑得心慌。老应生了一次大病后,开始强迫自己每周去钓鱼爬山,他说:经商就像爬山,实实在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向上攀登,克服重重困难,才能最终达到顶峰,而无限风光,总在最险绝的巅峰。他又说:经商就像钓鱼,要有耐心,要学会忍耐与等待,不可朝秦暮楚、三心二意。
小应不这么看。当他的宏马铜业超过了父亲时,他开始了新的思考。自己和父亲两个厂的产值现在一年有7个亿,这么多钱,不让它生出更多的崽崽来实在可惜。他盯住了房地产,但他不敢给父亲说,老头子此生没有跨出过自己的老本行半步,一说就是要把五根指头握成一个拳头,集中所有的财力、物力、人力干好一件事,不熟悉的行业不要去碰,风险大得很。小应想:主业得到巩固和坚守的同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可以突破一下,赚点热钱呢?
小应知道说服不了老头子,独自悄悄去看了地,悄悄去参加土地拍卖会。举牌时,争夺激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块土地的价格就从810万美元拉升到1200万元美元(小应很时尚,大钱动辄说美元)。每举一次牌,小应心里就想,成本又增加多少万美元,那是一种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心理压力。老应在场的话,肯定就放弃了。但小应就是咬着牙关挺着。竞争者一看这小子就是个楞头青,不计后果,不敢再血拼下去。最终小应以1203万美元得到这块土地。岂知小应早给自己定了底线,超过1205万美金就不要了。他这楞头青是装得对手看的,对手真的就给唬住了。
拿到地,小应去和老头子“商量”,老头子哭笑不得,这不是先斩后奏吗?木已成舟,还商量个啥?只有心惊胆战地“陪太子攻书”。为此,小应贷款2个亿,每天巨额的贷款利息,吓得一辈子没贷过款的老应觉都睡不着,儿子却跟没事人一样。后来听说儿子这是顶着国家宏观调控的风头“逆势而动”,老应更加睡不着觉。小应却有主张:国家在宏观调控,说明这个行业就有机会,别人看来得赶快收手,他却觉得应该与狼共舞,只要把握好一个度,把握好人与狼之间的安全距离,就不仅不会被狼吃掉,反而还可能得到狼打来的小羊。老应没有想到,儿子还真的整对了。按现在的房价,到明年,儿子就可净赚1个亿。
现在,儿子广泛涉猎其他领域,浙江宏马铜业也变成了浙江宏马集团,仗着实力雄厚,儿子全搞大手笔,一做就做武义县之最,要的就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500万元开家汽车销售公司,武义县该行业的最大、最豪华;2100万元开家金融担保公司,也是武义老大;投资3个亿搞房地产,又是武义老大。还有一大举措,小应叫记者“这咕噜掐了,别播”:他在武义开了一家最大、最豪华的咖啡馆,一来自己常常招待客人,这钱就从自己左口袋掏出来,揣进右口袋,二来,也可以赚当下那些时髦男女的钱。叫记者“掐了,别播”,可能是担心到时来找他免单的人太多,吃消不了。